2013-08-25



突然想起四月某日清晨醒來,平時用來裝水喝的玻璃杯,不小心被棉被掃過碎成幾塊。一時想不到要怎麼處理,就將碎片隨意堆放在窗台。那天起的比四月的任何一天都還要早,不管是在那天之前或之後,於是我得以看見我的房間從昏灰轉為淡白,百頁窗篩過的光線愈發清晰明亮,直到聽見警察指揮交通的哨聲,我才起身去沖澡。

幾個小時後,碎掉的玻璃杯就有了新的用途。當它來到我的房間,第一件問的就是可以抽菸嗎?我不在房間抽菸,但不介意別人在我的房間抽菸。它點燃了一根菸,當然我沒有告訴它,它的菸是我最不喜歡的那種。它需要煙灰缸,我指著窗台碎裂的玻璃杯底座,它說這樣危險啊,但還是將它的煙灰抖落在玻璃杯中。我由衷不喜歡它的菸味,侵略性的瀰漫、攻佔我的房間,以致於後來我完全沒有跟它有聯絡。

第二次成了煙灰缸,是畏光的J來借宿的時候,我事先買了黑紙,好將我大漏光的百頁窗完全密封遮蔽。那晚跟J聊到很晚,他抽了非常多根菸,從那些談話中我拼湊出某些我想要的答案,儘管答案是我們推測的,帶有可能性也無法證明就是如此。J告訴我幾個心理療法,要我嘗試去抒發。而黏好的黑紙由於要打開窗戶讓空氣流通,最後也撕毀的差不多了,同時天也亮了,房間終究還是漏了光,希望那天他有睡好。

之後沒有第三個人用過。期間我的手掌曾被碎片刺傷,凹了一個紅色的點。也曾將玻璃碎片用釣魚線吊起,拍了幾張照。平時它就堆疊在窗台,五六片碎玻璃,跟一個玻璃底座製成的煙灰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