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-12-31
等待。可是⋯⋯
一年走到尾聲,不知不覺,倏然而至,還得靠過分渲染的節慶來提醒,燈火閃爍明滅,行過街頭忽然憶起,回頭,一年已過,尚存幾日冬日。二零一三始於保安站,往台南最後一班區間列車上,到達保安,打開車門月台空無一人,遠方黑暗的地平線,一道煙火昇起、綻放、隨即隱沒。車廂裡有些騷動、興奮,輕聲耳語或輕觸手機,緩緩的、暖暖的,人們的歡喜短暫顯露在幾秒間,之後車門闔上,一切復於平靜,火車安穩行駛,安穩地令人以為終點也就如同自己期盼那般,只是需要等待、需要時間。
之後明白,等待中的期待與失落是共生共存。曾等著回不來的人,也曾回不去別人的等待。離去等待的、等待離去的,對他存有眷戀,對你懷有抱歉,起始更迭,成就不了彼此,延宕了,時間繼續走,我停留。
然而停駐在你房間多一秒也學不會你拿菸的姿勢;也或許如他所說的患有煙癮;習慣摸了耳垂摸到暖了便睡著。拍下誰的背影,作為一起走過一段路的證明,證明我曾愛上片刻的你,也僅能有片刻,再多就傾斜,誰愛的多誰愛的少就有了比較。都在熟悉後陌生,相愛後感傷,反反覆覆,時間或短或長,度過了溽夏,走過了深秋,但這個冬季顯然太冷、太冷,既濕又凍,能否找到一個擁抱好去溫存暫時無所的情感,然後,再過無數個四季。亦如巴特所言,少了誰都不是一種缺憾,而是一個傷口,在愛的中心,一個會痛的傷口。混亂、間歇性的,不會磨損、不會在時間中消耗的——喪慯。謹記於心,在黑夜中的寂寥落寞都屬於自己,無人能安撫、解救,熬不過,就是一日失眠。
愈發沈默,害怕文字和語言的使用,將我的感受簡化、普遍化、歸類化。祁克果:「只要我一說話,我表達的就成了一般狀況,如果我不開口,就沒有人了解我。」是無法說出口的難受,促使我沈默。他離去、你離去,我都沈默。無數個沈默流連於心,始終學不會說出你們要的答案,只能在原地等。點燃一根菸等著,熄滅,再燃一根,你們走得快了,無力趕上,沈默等著,繼續點燃下一根⋯⋯生活快了,累了,等著,燃起,熄滅,沈默,等著⋯⋯可是啊⋯⋯